马车,小岁安掀开车帘,对文钊道:“钊钊,小白。”
“是,小公子。”
文钊将小白交给了小岁安后,小岁安朝府门口的奶娘挥挥手:“奶娘,再见,岁安,带娘亲回来。”
奶娘心头当场一暖,老泪纵横了下来:“小公子再见。”
当初小公子出生的时候,就没喝几口奶水,一转眼就这么大了,任谁见了都惹人喜爱。
江娘子看了,一定会喜爱的不得了,会回到贺相府,一家团圆的。
马车启程的当晚,乔娘与贺景言在贺府祠堂里爆发了争吵。
她将贺景言带来的饭菜通通掀翻在了地上,指着他骂道:“你还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吗?你不向着你娘,你向着贺重锦?!”
贺景言跪在地上:“娘,你若气,就打我吧。”
“我打你?打你,你改得了?”
“长兄没有做错什么。”贺景言道,“两国交战,本就死伤难免,我们不该将所有的责任都怪罪在长兄的身上。”
乔娘指着他,怒不可遏道:“ 好,你和你祖母认了那贺重锦,我无话可说,贺岁安呢?那可是贺家的嫡长孙?!你祖母满心满眼都是重孙子,以后贺家的基业,哪里还有我们母子的份儿!”
贺景言没有反驳,直到乔娘说:“当初我陷害贺岁安,还不都是为了你?!我日日夜夜巴不得那孩子死了!”
“娘。”贺景言急了,“岁安还小,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?!”
“你还护起那小崽子了是吧!”
贺老太太拄着拐杖来的时候,贺景言还跪在地上,乔娘一气之下将祠堂里供桌上的东西通通砸了。
“乔氏!你在干什么!”
拐杖砰砰砰地敲在地面上,乔娘还在砸牌位,她如今被关在这里永远不能出去,早就有了玉石俱焚的想法。
“来人,快拦下她!”
等家丁来到祠堂后,列祖列宗的牌位都掉在了地上,乔氏看着自己夫君贺镇的牌位,苦笑一声,拿起来狠狠摔在了地上。
贺镇,你害了我一辈子。
早知如此,当初就不该用手段攀了你!自讨苦吃!
一阵静默之后,贺景言忽然惊呼道:“牌位?父亲的牌位后面为什么还有一个牌位?!”
乔娘诧异一下,当即朝那里看去。
似乎是为了便于隐藏,那是一个比其他牌位都要小的牌位,而那牌位上,赫然写着四个字:贺家长子,贺重锦之位。
那一刻,除了贺老太太,乔娘,贺景言当场如遭雷震。
“这……”贺景言揉了揉眼睛,“长兄的牌位?!长兄不是活得好好的,为什么祠堂里会有长兄的牌位?”
贺老太太的表情沉了下来。
然而,这牌位的出现,却揭开了乔娘心中的诸多疑问。
她曾经是贺镇的侍女,知道贺镇吃梨会过敏,这本没有什么,直到贺景言年幼时吃过一次梨,当晚身上起了红疹。
幸好乔娘发现的及时,请来了郎中,吃了药后红疹就退了,并未惊动太多人,郎中说,这是遗传之症。
当时,乔娘估摸着贺岁安是贺重锦的孩子,想必也遗传了此症,便将梨子做成的糖水棍交给贺岁安,亲眼看着他吃了下去。
她以为,小岁安会因此高烧连连,红疹不断,孩子这么小,这病纵然不能要他的命,也会落下病根,要么疯要么傻。
岂料,贺岁安吃了糖水棍后,毫发无伤,连一丝病痛都没有,她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。
如今看到这牌位,乔娘一脸不可置信,她看向贺老太太,竟是狐疑 :“难道,贺重锦已经死了?现在的贺重锦不是贺家嫡子?他是假的贺重锦?!”
贺景言同样震惊,他看向贺老太太:“祖母,长兄他……”
贺老太太不说话,算是默认。
早在许多年前,她就已经认出了太后身边这个孩子,并不是她的亲孙子贺重锦,贺镇的儿子贺重锦已经死在了梁兵的手上。
“贺重锦是假的,那贺岁安也不是贺家的种?”
说着,乔娘几近失笑: “原来你这老太太竟还能做出这样的事?养着别人的孩子?宠着别家的孙子?那太后该不会也知道?哈哈哈哈哈太可笑了!”
原来她费尽心思陷害的贺重锦和贺岁安,压根就不是贺家的孩子。